唱片纹路里的直播我秀美女直播的小仙女礼物是什么东西呀

曼谷的雨季让唱片店闻起来像被水泡过的旧书。我蹲在柜台后头，手指抹过黑胶封套的灰，黏糊糊沾在指甲缝里——大二暑假在这家店打工的第三周，老板总说灰尘是唱片的年轮。玻璃门外头摩托车"突突"声碾过水洼，店里却只听见老风扇"咔哒咔哒"转，吹得墙上海报角掀起来，黄梅艳的裙摆一抖一抖。

"叮咚——"手机突然在裤兜震动。我偷偷划开屏幕，闺蜜的直播弹窗跳出来。她脸颊涂得亮晶晶，背景音轰轰响："谢谢哥哥的小飞船！" 底下评论滚得飞快："我秀美女直播的小仙女礼物是什么东西呀？" 那行字卡在屏幕正中间，粉色的，还带闪光翅膀特效。我戳了戳那个小仙女图标，指腹蹭到柜台边沿一道陈年胶痕，黏得扯出半透明丝线。  

"努恩！" 盲眼店主突然在里间喊，"把《水灯节之夜》找给客人！" 我慌得把手机塞进一叠爵士唱片底下，荧光屏的光还从缝隙里漏出来，蓝幽幽映在查特·贝克的小号封面上。客人的凉鞋"啪嗒啪嗒"踩过掉漆的木地板，空气里他身上的香茅味混着唱片蜡的味道，沉甸甸压下来。  

"是这张吗？" 我抽出唱片时，手机在查特·贝克的金发底下又震起来。直播里闺蜜正把腮红刷往镜头前晃："宝宝们点关注不迷路呀——" 那道粉色弹幕还悬着没散，"小仙女礼物是什么东西呀"的字样在黑暗里一跳一跳，像卡在唱片机沟槽里的杂质。客人接过黑胶时，指甲在封套雾面处刮出"嚓"的一声响，我突然想起今早兰实大学教室，风扇叶把投影仪的光切成碎片，教授说新媒体传播像河流...可这条河正从我的指缝漏下去，渗进老唱片纸套毛躁的边缘里。  

送走客人时风铃"叮铃"一响，雨季的风涌进来掀起柜台上的便签纸。手机终于暗下去前，我看见自己映在屏幕上的脸：发鬓沾着灰，嘴角却无意识跟着直播音乐翘起来。橱窗外卖芒果糯米饭的小推车经过，甜腻香气猛地撞上满店子的旧纸味。我捏着抹布擦柜台上自己慌乱的指纹，湿漉漉的水痕里，那条粉色弹幕的残影还在晃。  

风扇还在转，吹得查特·贝克的小号微微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