脂粉与像素好看的十大美女直播平台

幕布拉紧的瞬间，汗把妆给吃掉了半边。后台的霉味儿混着发胶的甜腥直往鼻子里钻，像有人把过期蛋糕捂在暖气片上。我瘫进那把三条腿的折叠椅——第四条腿用旧剧本垫着——镜子里那张脸油彩斑驳，眼线晕成两团青灰的雾。  

隔壁化妆台嗡嗡震着，王胖子的手机屏亮得刺眼。"瞧瞧！‘十大美女直播平台’推送！"他把烟头摁灭在可乐罐里，唾沫星子溅到我戏服袖口，"这妞儿腿比咱话剧票房的数字还长嘿。" 屏幕上滚过一串串雪白的大腿和亮片裙，像素颗粒在昏暗里跳着踢踏舞。我想起刚才谢幕时台下黑压压的窟窿，第三排戴绒帽的老太太睡得直点头。

卸妆油糊上脸的刹那，走廊传来场记的吼声："云龙！道具组把你剑穗吞啦！" 我抓着半截木剑冲出去，塑料宝石在掌心硌出红印。拐角撞见演树精的学妹蹲在配电箱后头，手机冷光映得她鼻尖发蓝。"师兄..."她慌忙锁屏，可"好看视频"的粉色图标还在通知栏闪烁，"等会儿能帮我拍段抖音不？"  

通风管突然泄下段钢琴声，是前场在试音。我扒着幕布裂缝偷看，空荡荡的观众席像张没画完的素描。顶灯的金屑在琴键上蹦跳，忽然就记起大连的海——那年艺考完跳进九月末的浪头里，咸水灌进耳朵时也这般嗡嗡作响，落日把粼光焊在眼皮上，烫得人发颤。可比手机里那些扭动的腰肢好看多了。  

王胖子还在嚷嚷："这主播收个火箭能笑十分钟！" 他指甲缝里的粉底灰簌簌掉进泡面汤。我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，母亲短信躺在收件箱："儿啊，直播看了，你谢幕鞠躬真好看。" 她总把学校官网的演出预告当成直播间。  

场灯骤灭。黑暗里木剑的漆味混着泡面香气绞成麻绳，勒得喉头发紧。我把那截掉漆的剑穗塞进戏服内袋，金属扣蹭过肋骨。明天得去海鲜市场买二斤虾爬子——用演出费——母亲说蒸的时候要盖块紫菜，蒸汽顶得锅盖跳舞的样子，比所有直播间的打赏加起来都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