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上的水痕不穿衣服美美女直播间生命之水是什么

空调冷气像条蛇，嘶嘶地舔我后颈。长桌对面制片人的嘴一张一合，吐出数字和日期，那些词撞在玻璃幕墙上碎成水珠，又凝成一片灰蒙蒙的雾。我指腹在笔记本边缘刮蹭，粗粝的纸纹突然变成吉林艺术学院琴房的木头裂缝——那年冬天暖气漏水，我的琵琶弦浸了水，一拨就哑成呜咽。  

手机在口袋里发烫。昨夜美美女直播间的弹幕还在视网膜上跳：**“生命之水是什么？”** 玫瑰味的荧光粉礼物炸开满屏，主播睫毛粘着人造雪，声音甜得发齁。她没回答，只把玻璃杯举到镜头前晃，液体金灿灿的，像《少年歌行》里司空千落的枪尖挑破夕阳时，横店片场那桶掺了金粉的脏水。弹幕突然涌起新潮：“不穿衣服打榜加赠生命之水！”——手指比脑子快，退出键被我按出琵琶轮指的急雨。  

制片人敲桌子的声音像定音锤。我猛地缩肩，钢笔滚落脚边。弯腰去捡时，看见自己倒映在漆黑会议桌底的脸：粉底太厚，眼下青灰是昨夜练歌熬出的沼泽。这让我想起2022年在广西山坳，给留守儿童发新书包时沾的泥。有个小女孩突然把脸埋进我羊绒大衣里蹭，她头发里有稻草和雨水的腥气。此刻我昂贵的FENDI丝巾勒着脖子，倒像那孩子攥紧的脏围巾。  

落地窗外的城市在暮色里溶化。某座大厦LED屏正播放我的香水广告，香水瓶设计成水滴形，旁白说这是“荒漠甘泉”。真可笑，**生命之水是什么**？是直播间刷火箭换的廉价糖浆？是选秀时导师递来的润喉茶？还是去年司空千落纵马跃入冰河那场戏，呛进我肺里那口带着铁锈味的活水？  

玻璃忽然映出人影。导演助理举着流程表靠近，我慌忙合拢笔记本。牛皮封面下压着涂鸦：一个赤身奔跑的女人，长发缠住琵琶琴轴。墨迹被手心汗晕开，像在流泪。  

散会时高跟鞋踩过地毯，闷响全吸进绒毛里。我落在最后，指尖碰了碰幕墙。冷。真冷。窗上那层雾气凝成水痕，缓缓往下爬，像谁**不穿衣服**在暴雨里走，皮肤被雨线犁出透明的沟壑。